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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命廚娘:不要叫我傷寒瑪麗

Terrible Typhoid Mary

蘇珊.坎貝爾.巴托蕾蒂 著
(Susan Campbell Bartoletti)
葛窈君 譯

定價 280 元 優惠價 221 元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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導讀 從傷寒瑪麗的故事省思醫學倫理

賴其萬(和信治癌中心醫院醫學教育講座教授兼神經內科主治醫師)

 

遠流出版公司邀請我為《致命廚娘:不要叫我傷寒瑪麗》這本新書撰寫導讀,當時心裡一陣困惑,因為我並非主修感染科,而傷寒也很少引起腦病變,以神經科醫師的身分導讀本書,著實感到意外。後來看到邀稿函提到這本書的延伸閱讀是《海拉細胞的不死傳奇》,而我曾為該書撰寫導讀,這也才了解《致命廚娘:不要叫我傷寒瑪麗》必然也是探討醫療軼聞的書。

 

本書作者蘇珊•芭托蕾蒂 (Susan Campbell Bartoletti)是美國知名作家,她費心蒐集百年前紐約各報章雜誌報導、衛生單位調查紀錄以及法院審訊資料,還有相關私人信函及傳記,詳盡描述瑪麗•馬龍(Mary Mallon)被指控散播傷寒病菌之事件始末,讓我們有機會對這個傳奇人物有深入的認識,並以現代人的眼光,重新審視一世紀以前美國社會對這件事的回應與處置是否合理,並思考我們應該如何公平合理的對待這個「禍源」。

 

故事發生在一九○六年,一名三十七歲隻身在美的愛爾蘭移民瑪麗•馬龍應聘到海濱豪宅掌廚,想不到在她到職三個星期後,這家人先後一共有五人莫名其妙的發生相同症狀,被診斷為傷寒。房東太太擔心房子將來會租不出去,因而雇用一位衛生工程師——號稱「流行病鬥士」的喬治•梭普博士(George Albert Soper)調查疫情的起因。梭普逐一訪談瑪麗幫傭過的幾個家庭後,竟然發現這些家庭一共有二十二人染上傷寒,一人死亡,只有一家未感染傷寒,而這對老夫婦過去得過傷寒因而免疫。於是梭普以這項「間接證據」斷言瑪麗為罪魁禍首。紐約市衛生局人員與警方逮捕瑪麗,將其送往偏遠的孤島醫院隔離拘禁,並多次強行採檢其尿液、糞便與血液。

 

雖然在一九○○年,疾病學家已經發現有「健康帶原者」,但這種觀念在美國尚未廣為接受,何況瑪麗身強體壯、毫無症狀,實在很難接受這「莫須有」的罪名。尤其令她忿忿不平的是,當所有檢查尚無法確證她是帶菌者,報紙就已披露她的全名。之後她投書報紙陳情、申請人身保護令,均被駁回。直到失去自由三年後才獲釋放;條件是不再當廚師,而且要重視個人衛生習慣。重獲自由後有一段時間瑪麗都遵照規定,定期回衛生局報到,並且不再掌廚。

 

然而到了一九一五年,曼哈頓一間婦女醫院爆發傷寒疫情,共有二十五人得病(包括二十四名醫院員工和一名病患),這時才發現瑪麗在這間醫院當廚師,因而被認定為明知故犯、十惡不赦的大罪人,再度押回孤島,終生拘禁了二十六年,最後因肺炎病逝。

 

瑪麗的故事衍生出一個重要議題:當科學數據顯示有「相關性」,但所有的檢查還沒有真正確認瑪麗本身患有傷寒或帶菌,瑪麗就被貼上「可能違害公眾安全」的罪名遭到逮捕拘禁,並且被媒體渲染而身敗名裂。後來雖從瑪麗的糞便檢體證實她的確不定時釋放出傷寒病菌,但這個個案充分顯示個人隱私權的不被尊重。同時在拘禁其間,瑪麗多次遭受衛生當局威脅,必須接受膽囊切除以遏止其感染來源,但瑪麗考慮到手術的風險而始終斷然拒絕,同時她也被迫服用多種仍在實驗階段的傷寒治劑,但後來才被發現瑪麗並沒有完全聽從服用。

 

讓人慶幸的是,自從HIPAA 這項保障病人隱私權的法案在美國實施以來,臺灣社會和醫界也漸能發揮這項法案的精神,相信今後再也不會有人因為不幸成了傳染源而被暴露身分、判罪,成了萬夫所指的大惡人。

 

寫到這裡,不覺想到五十年前當我在上細菌學課程時,第一次聽到「傷寒瑪麗」的故事,怎麼沒有為她叫屈?同時我也慶幸《致命廚娘:不要叫我傷寒瑪麗》這本書的問世能喚起更多人對病人隱私權的尊重。

 

本書的最後一章是「後記:為了瑪麗而寫」,作者提到瑪麗遺產的分配展現出她對弱勢族群及宗教團體的關懷,顯現瑪麗並沒有因為自己出身弱勢、受盡欺侮而變得憤世嫉俗,仍舊對人充滿愛心。我非常同意本章的最後一段話:「反覆思索已知的全部事實,我可以肯定一件事:生命正如瑪麗所說的無常。不論是從社會或個人立場而言,我們都必須保護社會大眾不受疾病感染,但同時我們也必須以人道而理智的方式,帶著同理心去看待那些罹病者。我們必須保持理性,不被盲目的恐懼掌控。」

精彩鮮讀

夏日豪宅的新廚娘

 

在紐約長島的牡蠣灣,查爾斯•艾利略•華倫太太開除了家中的廚子。當時是一九○六年八月,距離夏季結束還有好幾週。華倫太太需要一名新廚子,否則真不知該怎麼辦——家裡有四個小孩和五個僕人等著吃飯,還有滿檔的社交晚宴和週日茶會。

 

對於像華倫太太這樣的貴婦來說,這是個棘手問題。當時美國境內大約有兩百三十萬名僕役,人數雖多,可是要找到讓華倫太太中意的好僕人並不容易。

 

華倫太太的廚子要能夠犧牲奉獻,每天工作十四個小時,早、中、晚隨傳隨到,成天穿著素面連身長裙及白色的女僕帽和圍裙,腳踩厚底鞋,沒得到允許絕不可私自出門。有些家庭的廚師必須和其他僕人共用房間,有些則可以選擇睡在閣樓或地下室。

 

一個好僕人懂得謹守本分,不會自以為是。她要保持謙遜低調,就算自己比主人聰明,也絕不會外露。她在廚房裡使用普通的陶瓦鐵製餐具吃飯,不會碰主人家的上好瓷器和銀器。儘管主人親切的直呼她的名字,不管是布莉姬、莎莉、佩姬或瑪姬,她總是恭敬的稱呼主人為「先生」、「老爺」、「小姐」、「太太」、「夫人」。無論年紀多大,她永遠是個女僕而是女士。

 

她絕不會從大宅的正門進出,只使用僕役專用的後門,或是從前門台階下方鑽進鑽出。要是在外面碰巧遠遠看到主人,她會移開目光,避免打照面。

 

好僕人知道所有美國人生而平等、不分階級,但同時也明白主人比僕人更有權力。一個好僕人不會抱怨,不會要求簽訂勞動契約載明工時、工作內容和薪資。

 

在許多雇主的心目中,「好僕人」意味著特定的種族、國籍或宗教信仰。有些雇主只聘請白人,有些則只找黑人;有些光挑新教徒,有些非天主教徒不可;有些願意雇用外籍勞工,有些則毫不考慮。

 

雇用僕人的決定權完全由女主人掌控,所以華倫太太依照紐約市絕大多數女主人的慣例做法,打電話給曼哈頓二十八街的史太太幫傭仲介所,告訴他們:「派個廚子過來。」

 

仲介所的主任給了華倫太太一個名字:瑪麗•馬龍(Mary Mallon),說她是個十足的好廚子,從個性、廚藝到推薦人的口碑都沒話說。

 

不用說,華倫太太對瑪麗的經歷很滿意。瑪麗曾經為紐約市最顯赫的一些上流家庭工作,這些家族和華倫家並列於《名人錄》和《紐約時報》社交版,也因為如此,瑪麗的薪水很高。

 

至於瑪麗是不是個完美的僕人?恐怕沒有僕人是完美的。如果瑪麗很完美,想必前任雇主會牢牢拴著她不肯放手,哪有機會為華倫家服務?

 

關於華倫太太和瑪麗•馬龍的面試會談,沒有留下相關紀錄。很可能根本沒什麼面試,要是華倫太太不滿意,就會直接把人打發回去。

 

仲介把瑪麗介紹到華倫家的時候,瑪麗三十七歲,未婚,沒有家人和孩子,身體健康,從沒請過一天病假,推薦人對她讚譽有加。是的,瑪麗在每個家庭待的時間都不長,不超過一到兩年,但這在幫傭圈子裡並不是什麼異常的情況。沒錯,瑪麗的工作經歷有斷斷續續的空窗期,但這對家庭幫傭來說是司空見慣的現象。

 

瑪麗是愛爾蘭裔的羅馬天主教徒。有些雇主對愛爾蘭天主教徒存有偏見,但是到了一九○六年,這種態度正在轉變,尤其是對愛爾蘭女性的態度。這些從愛爾蘭移民到美國工作的女性有八成以上從事幫傭,仲介公司盛讚愛爾蘭女性是優異的家庭幫手。

 

許多雇主同意這一點,稱讚家中的愛爾蘭幫傭「反應快」、「體力好,很健談」,常見的形容詞包括「勤快」、「信仰虔誠」、「潔身自愛」。雇主們發現愛爾蘭僕人「正直不阿」,循規蹈矩,鮮少惹麻煩。套用某位雇主的話來說就是:「愛爾蘭人呢,通常滿老實的。」

 

華倫太太是否抱持以上的刻板印象,我們不得而知。可以確定的是,她當場就決定雇用瑪麗。

 

瑪麗的人生就此永遠改變。

 

病因成謎

 

在牡蠣灣工作的瑪麗投入於每天的例行事務,為華倫家烹煮精緻的餐點,也為僕人烹煮一般的餐點。

 

將近八月底的某一天,九歲的瑪格莉特•華倫全身疲軟無力,提不起勁和兄弟姊妹跑跳玩耍,還抱怨頭很痛。華倫太太摸了摸瑪格莉特的臉頰,發現有點燙,她不僅發燒還拉肚子。

 

一開始華倫太太很可能不以為意。當時有一則家喻戶曉的廣告宣稱小兒夏季腹瀉是很平常的,當地報紙上刊登的廣告這樣寫著:「張氏特效藥專治腸絞痛、霍亂、腹瀉,服用後再以蓖麻油清腸胃,保證見效。」這款特效藥在當地藥房只要二十五分錢就可以買到。

 

接下來幾天,瑪麗繼續在廚房煮湯、切水果、削紅蘿蔔和馬鈴薯、烘焙布丁和蛋糕;瑪格莉特的病情則是越來越嚴重。她不僅持續發燒,高溫還達到攝氏四十度半,因而引發譫妄,也就是意識混亂、出現幻覺的症狀。女僕們在小女孩的額頭敷上溼布降溫,或許還幫她泡了冷水澡,但是咳嗽反而加劇,頭痛到像是鐵錘在腦袋裡敲。

 

腹瀉的情況也日益加重,甚至還帶血。每次拉肚子,女僕就得扯下弄髒的床單趕緊送下樓清洗。瑪麗在爐子上燒著一鍋水備用,有個女僕或洗衣婦專門負責刷洗床單然後晾乾,再由女僕抱著新床單跑上樓更換。

 

之後瑪格莉特開始出疹子,這下全家上下都猜到她得了什麼病,華倫太太立刻派人去請醫生。

 

醫生確診瑪格莉特得了傷寒,這種腸道感染疾病不僅傳染力強,而且死亡率高,每五個患者就有一人死亡。

 

一九○六年還沒有預防傷寒的疫苗,也沒有治療傷寒的藥物。傷寒疫苗要到一九一一年才問世,抗生素的發現更要等到一九四二年,而後到了一九四九年才研發出專門治療傷寒的氯黴素。

 

在那一週當中,又有五個人病倒了:華倫太太、瑪格莉特的姊姊、兩個女僕加園丁。其中兩人被送到當地的醫院,其餘三人則是請本地醫生治療。

 

華倫家相信這場傳染病的起因是飲用水受到汙染,這是傷寒最常見的病因,於是他們匆匆打包行李,搬回位於紐約市上東區安全的住家,瑪格莉特的兩個兄弟則被送到紐澤西州的親戚家避難。

 

瑪麗•馬龍並沒有跟著華倫家返回他們的褐石連棟豪宅,或許是因為華倫家不再需要瑪麗掌廚,也有可能是因為她找到更好的工作,或是因為她擔心自己染上這種可怕的疾病。又或者她感覺自己運氣實在很背,在她工作過的許多家庭都發生了傷寒感染。

 

(摘自本書第一,三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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